光跟着他,乍然闯进深屋。
谢渺侧眸,视线缓缓上移,望着青年光洁的下巴,俊隽的五官,温和到几近珍视的眼神。
“崔……崔慕礼?”她低不可闻地出声。
崔慕礼引着她的手往外拔,仿佛不经意地夺过匕首又扔掉,环着她的身子朝向自己,笑道:“是我。”
谢渺愣愣地,“你怎么会来这里?”
崔慕礼拿出帕子,抹去她手上的血迹,又解下披风围住她。
“你在这里,我便来了这里。”
谢渺神色茫乎,依旧陷在迷蒙里。
崔慕礼的心似被人翻来覆去揉搓,轻微而紧密地泛着疼。他伸出手,捧起她冰冷的脸颊,道:“阿渺,不要害怕。”
谢渺倔强回视,下意识地否认:“我没有害怕。”
他笑了下,更多是在叹息,“是,你没有害怕。”
他遵从内心渴望,紧拥住十岁的谢渺,却如穿越簌簌时光,回到四年前,回到平江孟府,在火场里找到那名瑟瑟发抖的小姑娘,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对不起,是我来得太晚。”
崔慕礼没有提如何调动所有人手,甚至让樊乐康也派了人,费去多少工夫,才在城中搜寻到她去向,更没有提来时撞见那三名离开的打手,又被宅子外的拂绿拦下一事。
思及此,崔慕礼心绪跌宕,整个人陷入可怖的窒息中。
半刻钟前,他带人赶到荒宅外,被守在门口的拂绿拦下。他压根不将这小小的丫鬟放在眼里,正想吩咐沉杨将她弄走,却见她拔下簪子比着脖子,竟是以死相逼。
她道:“二公子,奴婢答应小姐要守在这里。”
她威胁:“您要是想进去,除非踏过奴婢的尸体。”
她祈求:“您就当做没看到成吗?这是小姐的私事,和您还有崔府没有关系。”
崔慕礼冷冷地道:“我都知晓了。”
拂绿问:“您知晓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