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了些银子,把我从前搜罗的宝贝都卖了,你知道的,我有个古越的青铜裹玉如意,我很喜欢的,我拿去当铺抵了千两。可是……可是们,赔银子不够,赔倍也救不了我爹,因为我爹害死了人。”
曲茂那只玉如意是无价古品,若真要卖,非万万两不能出手。
千两,实在贱卖了。
这些话其实早在回京的路上曲茂问过谢容与了,可那惊闻噩耗,问出来也只为泄愤,旁人了什么,全当作耳旁风。
然而谢容与知道,这一次,是真的愿意认真听。
谢容与于是耐心解释道:“洗襟台修好前,侯爷卖了几个洗襟台的登台名额,后来洗襟台塌了,买名额的人的平步青云梦落空了,侯爷担心们或们的人找上来,为了捂住这桩丑,所以杀了不人。”
曲茂张了张,仍穿着蓝衫子,眼从来没有这么静默过,“我知道,上溪的竹固山我去过,听那座山上的山匪,因为帮我爹卖过名额,后来被灭了。”
只是糊涂,不是傻,有些只要愿意去想,是能想明白的。
眼下终于明白了,原来当初曲不惟请命让去上溪,并不是巧合。
“有陵川一个姓徐的书生,想上京告我爹的御状,被灭在半路。听的人都死光了,有个痴情的子找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找到。”
曲茂问:“这是这些士子这么恨我的原因么?”
谢容与道:“眼下真相尚未完全水落石出,但名额买卖的恶行的确有失公允,何况牵涉数条人命,百姓的愤怒是不可避免的,朝廷也无法安抚,想要平息端,只有彻底找到真相。”
曲茂抬头看向:“找到真相。这是你这么久以来,一直在做的么?”
谢容与沉默着点了一下头。
曲茂于是安静了很久很久,“那我爹,最后会上断头台么?”
“……会。”
“不管我做什么都没用?”
“罪无可恕。”
曲茂的眼泪便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