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薇儿卡一声不吭地站起来,就想往床下走,去翻她写满一张纸的电话号码,——里面有一些餐厅兼卖咖啡,不过水平参差不齐。海场只在市中心有间专门的咖啡厅,不提供电话外送服务。
宁永学轻轻拽住她的右手腕,她就一步也迈不出去了,她太娇弱,连路小鹿都不如,力气完全没法和她比。
薇儿卡抿着嘴,拿左手用力掰他手指,但也完全使不上劲。后来她又用牙齿咬。理论上来说,人用牙齿咬碎同类的手指绰绰有余,但她不是被洛辰剥离了人性的学生,不可能狠得下心,也不可能真下得去嘴,所以也能留点浅浅的牙印。
但她的情绪是越来越躁郁,表情也越来越阴沉了。
宁永学默默注视薇儿卡,等她终于咬不动了,手也掰不动了,胳膊和手指都一起垂了下去,他伸手把她抱住,把那张满是虚无和执拗的脸贴在自己怀里。
他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脊背,张开手指,把她被枕头弄乱的发丝梳理柔顺,最后握住她的手吻了吻。
“好点了吗?”他问。
“不好。”薇儿卡说,也握住他的手。
她盯着墙上的海报,目光和最初也没什么分别,依旧虚无而茫然。她没有大哭,眼眶没有发红,眼泪也是一种平静的眼泪。被他抱住以后,她看着阴郁的蓝色灯光,眼泪就莫名其妙流了下来,汇成一条浅浅的线。
她没有人们认为女孩子发脾气时该有的表现,也没有得到安慰以后的满足,毕竟,这一切都和她的灵魂并不相符。
薇儿卡本该是个温顺、朴素的乡下女孩,其实现在这一部分也没变过。不管收留他在此也好,说要帮他找房子和垫钱也罢,都是她不假思索的想法。
小时候她在崇信善良、安知天命的信教家庭长大,在那个世界里感受着温情的光。除了对生活的规范要求很多以外,那儿其实整洁安宁,有父母的温言软语,有亲人姐妹干净的双手,也有文雅的举动和全然素雅的衣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