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永学知道这些,毕竟他曾收集过薇儿卡家乡的剪报和照片,为的就是了解她的过去。
祈祷也好,礼拜也罢,若不深究起源,其实也只是她童年时代日常的生活习惯而已。
在她本来的世界里,路途是平坦的,也是安详的,人们有相互帮助的义务,也有道德要求和犯下罪责的忏悔、愧疚。就算她走了这么远,那些善举和饶恕其实也刻在她心里,表现在日常生活的一举一动中。
薇儿卡本来生活的世界是美好的,也是归整的,可正是这种温顺的美好和刻板的归整,才构成了她接受现代文化后一去不回的执拗。
宁永学必须承认,单单身处大学校园的小社会,以薇儿卡的性格,其实很难接触到这么多信息,——有一部分是因为大学社团发传单,有一部分是因为电视机的海外频道,还有一大部分得归咎于他收集剪报和照片的习惯。
从这一切延伸出去的世界是扭曲的,也是阴郁的,那些味道、语言、文字和阐述都迥然相异。里面有连环杀人犯和肮脏的陋巷,有动乱中的小国家和残忍的跨国犯罪团伙,有怪异的传说和扭曲的故事,也有恐怖的都市漫谈和贴近生活的偷窃、凶杀、欺骗和绝望。
当初宁永学本来以为她会反感,或者以拒绝的态度表示抗议,但她其实非常好奇,——她来海场就是为了抛下那些严苛的戒律和生活规范,把不遵守习俗的愧疚和忏悔也全忘在脑后,她只是最初不知道该寻找什么。
从看到第一部黑色电影开始,从听到第一首摇滚乐曲开始,薇儿卡似乎就找到了另一种生活方式。
她可以借此表达和寻觅她一直困惑却无法解释的一切,她也可以在自己从小受到的良善教育以外找到不同的意义。
如果不能找到,她就反叛、否定、陷入虚无,兑着威士忌喝咖啡,一瓶又一瓶,整夜整夜听着磁带,无休止地听、听、听,直到她在沙发上昏迷过去。而且整个大二她就听了一盘磁带,那就是披头士的一盒专辑。
说来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