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上下逐渐开始尝试接受他的死讯,以无言的方式消解着如此切肤之痛。
若非这场突如其来的雪崩与迫在眉睫的山崩,傅长凛大约仍咬牙苦守着约定,不教小郡主窥知分毫。
而今时今刻,楚叙白已只余最后一次治疗。
捱过这最后一次药浴,便可将腿伤全然治愈,再不遗半点余症。
古先生早已煮好了药浴的汤水。
楚叙白正待踏入其中时,地面上却忽然传来凌乱的叩门声。
并非傅长凛与他约定的暗号,楚叙白置之不理。
只是下一瞬,却霍然响起了那串熟悉的节奏。
外头才有一场雪崩卷过,此刻响起的敲门声,大约是困死前所能为的最后的求救了。
楚叙白不能坐视不理,便暂且将治疗延后,出去开了门。
小郡主默然听完了全部的故事,抹着满眼的泪花,怯懦却坚定道:“我等哥哥回来。”
谁也劝不动他的,小郡主垂了垂眸,黯然想道。
古先生为傅长凛仔细包扎了伤口,又开了个方子交代小郡主照此煎煮。
尔后便捧着他的宝贝医箱,将楚叙白揪入了另一间暗室里。
木门将阖之前,古先生忽然探出头来,不知从何变出一盒脂膏塞在小郡主手中,絮絮唠叨了些甚么。
小郡主一字未明,含泪挤出一个泠然的笑来,福了福身。
接着便是漫无尽头的等待。
傅长凛尚在沉沉的昏迷之中,小郡主心神不宁地煎好了药,费了一番折腾,才颠三倒四地勉强给他灌下去。
她全然不敢放空自己。
安置妥当了傅长凛,便烧来热水擦净身上细碎的伤口,像个没人疼的小可怜一样,很是努力地为自己上了药。
小郡主终于摸清了这片暗室的每一个角落,尔后再无事可做。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