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未能捱过伤势恶化,死在他们一生驻守的北疆。
楚叙白却硬是咬着牙,捱过接连九日的高热,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也从此注定将做一生的废人。
他失魂落魄地瘫倒在部将墓前,荒颓终日。
亦是那时,傅长凛因着民间的盛传,寻来了号称“活死人肉白骨”的民间圣手,古先生。
这位奇人为楚叙白检查过伤势,便一语不发地闭上了房门。
第三日时,他终于颤着花白的胡子推开门来,攥着一纸古怪的药方,说唯有一个凶险至极的法子,或可治愈他的腿伤。
是接连十五次的施针与药浴。
傅长凛接过药方大略扫过一眼,蟾酥,生川乌,生白附子……用的尽皆是剧毒的药材。
每药浴一次,都无异于鬼门关里走一遭。
楚叙白却不加迟疑地颔首道:“我做。”
傅长凛默不作声地立在原地,黯然攥紧了那张药方。
大约天才总归是惺惺相惜的,他全然看得懂这位少年将才的盛气与傲骨。
换作傅长凛自己,大约也是一样的选择。
他本没有立场劝些甚么,却终是按捺不住,眉眼深漩地望着楚叙白道:“她还在等你回家。”
小郡主接到死讯那日,活像是天崩地裂一样,在他怀里哭得天昏地暗几欲昏厥。
少年傅长凛不忍地拧了拧眉,似轻叹一样道:“我从未见过,她哭得那样凄惨……”
楚叙白动容一瞬,却仍旧决绝道:“别告诉她……倘我就此死于剧毒,便请你瞒她一世,权当我早死在那场暴雪中了罢。”
就此做一个废人受朝廷的矜悯与供养,于他而言,与死无异。
“倘我有幸偷得余生,自会亲自回去见她。”
傅长凛默然许久,终究只得颔首应下。
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