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人人避之不及,小郡主却怀着一腔赤诚莽撞地贴了上去。
为他寻医问药,为他洗手作羹汤。
可惜十二年的赤诚爱意不曾融化这块寒封三尺的冰,反倒将他打磨成了最锋利伤人的冰刃。
这些楚承尽皆看在眼里。
只是他的糯糯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执拗脾气,傅家权势滔天,皇室亦未必足够抗衡。
楚承凝视着面前他多年的至交好友:“傅兄,我只这一个女儿,纵在旁人那里有百般不好,却是我心头一块肉啊。”
他在傅鹤延欲言又止的目光里将过往种种细细数来:“糯糯娇纵,但自问对得起傅相。倘若傅相无意,便请放过她罢。”
“以你我的情谊,纵没有联姻这一重,王府亦是站在傅家一边的。”
傅鹤延忙扶住他作揖的手,规劝道:“楚兄何必多虑。我那逆子这些年来虽不开窍,却是实打实将糯糯放在心上的。”
他给楚承递了盏温热的茶,再度道:“今夜之事,是长凛欠王府一个交代。楚兄不说,我亦是要家法伺候的。”
傅鹤延向楚承一拱手,诚恳道:“今夜既已长了教训,便再给他一次机会罢。”
小郡主三岁回京,六岁被指婚给彼时方为丞相的少年傅长凛。
傅鹤延虽不喜皇帝以这等婚姻大事作制衡朝堂的筹码,却亦是亲眼看着小郡主长大成人的。
这位皇室的掌上明珠自幼便生得格外好看,性格乖软,又意外地聪慧知礼。
很有几分当年临王于夺嫡之乱中力挽狂澜的风骨。
只是这小宝贝疙瘩实在是个水做的疙瘩,娇软体弱,很吃不得苦。
傅鹤延常常见到小郡主埋在傅长凛怀中软糯可怜地掉眼泪,娇娇软软地要他哄。
彼时傅长凛还未拜相,在皇宫中为太子伴读,是当年皇帝为太子选定的近臣。
傅鹤延满心只有官场杀伐,膝下又无女,很见不得女儿家这样抽抽搭搭地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