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郁垒,感到胸闷,在会后独自漫步营后。
当下已至三月中旬,春寒渐退,不时山风轻吹,给久处闷热气浊营帐内的赵当世带来丝丝清爽。原本涨红了的双颊也慢慢缓了下来。
这在施州卫的最后一战,当会作何结局?虽作了周密安排,可一想到这里,赵当世的双手就会不由自主地攥紧。从金岭川至今,他都在做着决定,各种各样,或大或小的决定。有时他也会判断错误,造成些损失,可总的来说,还是正确占了绝大多数,这才有了赵营能从刚开始的几人逐步发展成数十人、数百人,乃至如今数千人之谱。
但愿这不是一个让人后悔的决定。
赵当世如是想着,向路边几个问好的执勤兵士点头致意,转过头,眼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身影陪伴了他,或者说陪伴了身体原先的主人十余年,是再亲切不过了。赵当世微笑着看着他的后背,这才发现,原先瘦小孱弱的身躯现在竟是长大了不少。
那身影闻后头响动,回看过来,脸上浮现笑意:“当哥儿,咋啦?”
望着王来兴那张青涩稚气的脸庞,赵当世忽生感慨,笑了笑,还是将汹涌的情感忍了下去,走近道:“没事,四下看看。你怎么也不睡?五更就得开始布阵,怕是只能眯两个时辰不到,明日硬仗,精神可得先养足喽。”
王来兴还是憨憨的样子,咧着嘴,露出两排凌乱不堪的黄牙,轻轻摇头:“当哥儿,我不累,也不想睡。”
临战在即,还能心宽体胖,毫无顾虑入睡的整个赵营数千人没有几个。赵当世戎马多年,所说的“睡”也仅仅只是希望王来兴能小憩一二,闭目养神。他自己会在深夜散步徘徊,也因全无倦意使然。
赵当世哼哼两声,转到王来兴身侧,拍了拍他日渐厚实的背膀,道:“好个‘我不累’,这些日子的把总做下来,体格倒是精壮了不少啊。”
王来兴基础太差,就算长了些个子,身量还是远逊赵当世、郝摇旗等人,不过纵向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