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居岁月也都是自力更生,是他的安危须始终被置于首位。
“我自己一样的。”拾掇毕,阮雪音再退半步从头到脚看,确认妥帖,“去吧。”
“你一会儿沐浴怎么办?还是等我回来?”
阮雪音一笑,“我自己可以。”
顾星朗看她片刻,“你真是我见过最不费事的准母亲。”
“费事也不过前三个月。二十出头,身强体健,一直费事才有问题。”
顾星朗遂大步出门,开了门幅却止步。
屋子大,门口有外臣,自他举步阮雪音便去了屏风后,也便只听见脚步声止,不知是何情形。
门被关上,她方出来,就着屋内外灯火光见他与柴一诺还伫门外。
因天家下榻,客栈是清了场戒了严的。她知他是要召梅周长官,或也要见檀家人——天长节后原本世居此城的永安侯府崔氏已搬离,挪过来的正是檀家。【1】
鸣銮殿爆炸后他急于往北境和谈,只传令监禁信王府,对武敬侯府未有旨意。
但武敬侯檀尤当然要来为其女其外孙争命。世上明知不可为而力为之的事不多,至亲性命乃其一。
召见臣工该设了专门厅堂吧。此刻站门外不动只可能是因——
她移步南窗,推缝朝外看。
乌泱泱一堆人楼下庭中立,依面圣规矩都未着兵甲,但该有文有武。
一城官员便算上军中将领,哪有这么多?
“让你们来议政,这是做什么?”便见顾星朗上前两步,双臂撑栏杆,俯视而下,“又要死谏?兵谏?”
掉脑袋的事被他说得仿如戏文,满院臣工唬得当刻跪:“臣不敢!”
“都累得很。”顾星朗撑着栏杆不动,该是懒得动,“有事启奏,无事,听明白意思去办便是。有事么?”
“回君上,臣有奏!”为首跪着的正是梅周长官李善深。
顾星朗不应,等他开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