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蔚国骑兵自南归来,两国方彻底确认和谈正履,天大亮,御驾各南北。
来时日夜兼程,回去同样路漫漫,长途跋涉的人们都失气力,且走且歇,一整个白日,也才经过最北两郡。
都历了战事,好在少伤亡,只街道有损,该也收拾过,不至狼狈。
顾星朗有意沿途过城郡察民情,也有许多事宜要同各地军政长官交代,更惜阮雪音大着肚子来回舟车,下令夜不赶路,皆宿驿馆。
这日黄昏终于抵梅周。
那客栈是昔年淳风与纪齐自祁北归来住过的。此类事暗卫皆有报,顾星朗门儿清,下马车往里去,因淳风便想起沈疾,不知此时如何了。一路收北边军报与霁都、南边奏报,分思乏术,也是无暇过问、难于再多安排一条线报。
但没有消息向来便是最好消息吧。
他与阮雪音入住客栈四楼正中那间最大的屋,都觉疲乏,勉强吃喝了,各歪一角养神。
自离北境两人便没就时局说过任何,一因顾星朗沿路都在见臣工理政务,二因——竞庭歌离开后阮雪音由郁郁而至厌烦,暗起誓孩儿出生前都不再理会那些远近秘与谜。
入夜柴一诺来叩门。顾星朗似本就在等,应声起,“我还有事,你早睡,明日又要车马。”
阮雪音点头,见他自己拿了斗篷要披,撑起来帮忙。
她做这些事是愈发娴熟了,结子亦打得漂亮,因近,呼吸喷在顾星朗脖颈下颌间。
他抬手抚过她脸颊,又至唇瓣,轻摩挲,“水喝太少,有些起皮了。”
阮雪音虽不是为供养自身美貌鞠躬尽瘁之人,到底不喜在他面前难看,退半寸离开他指腹,“冬令本干燥,水喝太多赶路亦不便,回去就好了。”
“回去还有几天路,所幸不若来时昼夜无歇,慢慢休整吧。该带云玺来的。”
他其实有吩咐寻得力的婢子来侍奉,被阮雪音按下了——天子近侧大意不得,她麻烦些不要紧,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