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一杯酒踉跄行至场中,还未开口已是大声长叹,举杯望月怅然道:“莫非世间真难十全完美?驸马超然举世无俦,才情事功都是人间罕有,唯一不美,悍妻难驯啊……”
听到这话,席中气氛顿时一冷,而沈哲子脸庞已是黑了下来。
那年轻人酒劲涌上来,却没察觉气氛异变,只是摇头感慨将杯中那残留不多的酒液一饮而尽:“前溪美伎色艺翘楚,我等缘浅终不能见,大坏风流啊……”
听到这话,众人多知他因何感慨,当即便都笑起来,而沈哲子却是尴尬,视线扫向席中的沈云,却发现那家伙已经捧着酒案酣然而眠。
时下民风开朗放达,妇人也并非完全就属于附庸。而且时人相处也没有什么太严谨上下级关系,谈论别人妻妾并不算失礼,王导就曾经被蔡谟讥讽的很下不来台。况且兴男公主那一桩旧事很是犯了众怒,此时再被提起来,也是气氛融洽到了一个度。
沈哲子也尴尬一笑,只是指着年轻人说道:“座中其余谈论什么风流,我也不感意外。唯独萧黑脚道出此语,本身就是大坏风流啊!”
其他人听到这话都有些不明所以,庾曼之则起身指着那年轻人笑语道:“驸马此言,那是再恰当不过!这一个萧忝萧元东,最是败坏风流,日前我等在京府聆听深公雅言,都是如痴如醉,唯独他如探头呆鹅,一记黑脚把深公这等高贤之人踢翻在场!不幸与此人为友,我等也是大感羞涩啊!”
“什么?他敢对深公下脚?”
那些不知此事的吴人子弟们听到这话,不免都对这萧元东刮目相看。他们未必见过竺法深,但也多闻其名,乃是当下江东数一数二的释门名流。此人敢对深公动脚,那也真是让人肃然起敬!
“小事,小事一桩……”
那萧元东感受到众人瞩目的视线,当即便是洒然一笑,浑然不知这一脚极有可能踢翻他迈入名流的可能,继而醉眼一转指着庾曼之鄙夷道:“庾三你真是口不择言,若当时你真如痴如醉,哪知我是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