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人加入时局也有一个次序,以群体而论,最先加入的自然是丹阳、吴郡士人,一方面是清望高,一方面是中兴立鼎时为平衡时局。比如顾荣、贺瞻包括被沈哲子整得挺惨的张闿,都是百六掾成员,是元帝统治江东的基本班子。
接下来大批量加入时局的则是会稽士人,因为侨门大举南迁在会稽置业,难免要与他们更多交流。类似这魏顗四俊等几个年轻人,主要是何充担任会稽内史的时候才得以显名。而会稽人,某种程度上也是支撑何充与庾冰分权的班底之一,也给谢安的执政提供了一些保障。
最后真正影响时局的力量,才轮到吴兴人。吴兴满郡都是土豪,不是造反就是内讧,天师道起义的主力几乎就是他们。刘宋之后,才日渐显达。
如今这个时局因沈哲子的涉入,早已乱七八糟。原本是次第兴起的吴中士人,几乎已经被一锅烩了。
对于这些人家,除了特别亲厚的之外,其余的沈哲子也谈不上什么信任问题,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他如今已是年轻一代翘楚,想要继续加重在年轻人当中的领导力,在还不能执掌州郡的时下,从选官吏治下手最好不过。
在他这个年纪,在台中能够担任的选官职事也不多,尚书吏部郎、东西曹掾而已。吏部郎是大尚书的属官,主管的是乡议定品之后的起家品举荐,但这基本是由各人家世所定,可操作空间不大。西曹掾是六百石以下的举荐和任用,东曹掾则是千石以上的举荐考察。
所以沈哲子的目标就是东、西曹掾,其余都不考虑。虽然这二者品秩都不高,但却是司徒府下极为重要的掾属,一般都是掾属中资历深者担任。但其他的位置,沈哲子也没有太大兴趣。台中如果不愿意,那么拖着就是了,反正他也不急。
年轻人们杂念不多,话题一旦打开,交流起来便顺畅得多。随着宴会气氛越发热烈,一个个也渐渐放开原本一点拘束,渐渐有些放浪形骸。
席中一个年轻人摇晃着起身,发冠已经倾斜,前襟上也沾着大团的酒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