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官职不比他,可一样是陛下的臣子,哪容他这般欺辱!自己一屁股屎还没擦干净呢,竟敢来攀赖于我!”
“唉哟,江同知,你也是探花出身,如何这般粗俗。”什么屎不屎的,年轻人,是沉不住气。
“大人不晓得,那天王提司骂我叛徒,我叛谁了?我一向忠于陛下忠于朝廷,敢这样骂我,我岂能任由他骂!谁不晓得他惯会装腔作势,前几年我在县里做官,来府城来得少些,可哪回见他都是身着锦绸,腰缠宝带,一身的富贵荣华。如今一个他,一个他家婆娘,出门儿弄个寒酸样儿,我不过想着同地为官,大家彼此和睦些则罢。谁晓得,欺人太甚!我岂能咽下这口气!”阿念道,“去岁我初来府城,十月里柳知府寿宴请吃茶,我说句心里话,我宁可不办,不想着那个眼!我给州学捐银子,还不是好心,我家娘子一样的好心,杜提学还要拿出来说一嘴!有什么可说的?要不是杜提学提这个,王提司也不能眼红我家娘子的女学!个老婆子嘴,碎的没了边儿!”说着,连杜提学也没啥好印象了!
“杜提学也是想着叫别个官员与你学的意思,他私下常赞你有品格呢。”田巡抚还是为心腹辩了一句。
“品格儿有什么用,不当吃不当喝的,无愧于心是了。”阿念叹道,“大人你高居巡抚之位,哪里知道我们下官的难处?”
“说说看,都有什么难处?”
阿念长叹,“我家娘子常与我抱怨,说现在出门儿都不知道穿什么衣裳好了。妇道人家,哪里有不美的,可也不晓得什么时候起,这城里流行着旧来着。我家娘子实在不喜着旧衫,出门总觉不合时宜。现在我也不懂这是什么事了,咱们做官的,难道不以百姓富庶为荣,反以旧衣旧服为美了?倘当真是贫寒,贫寒并不为耻,但富庶如盐课王提司,都每日穿旧服,此等大伪之人,念耻与之为伍。”话到最后,阿念眉间一派厌恶。
“穿什么不穿什么,不过小事,何必因此不悦。”田巡抚道,“你呀,年轻人,是太沉不住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