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只穿了一身雪白中衣,在床上安然入眠。他长期在移花宫中已经养成习惯,睡姿极端正,一头缎子般黑亮的长发也整整齐齐散在枕上。
浓密的头发簇着他窄而俊秀的脸孔,显得特别的精致窄小,仔细看他的鼻尖上有一颗小痣,嘴唇有很招人喜欢的略微凸起,幅度很轻,嘴唇色泽浅红,毫无瑕疵,就让这一点略略起伏的弧度像是在索取一个吻。
这几日像是把心底的忧虑一扫而空,他睡得比往日香甜的多。偶尔想到邀月就在隔壁,并不像过去多年来那样,心中泛起冰冷的寒意,而是舒心和安心。
实在是奇妙的感觉。
梦里他好像回了移花宫,宫中落花遍地,花落无声,他常用的练武场周遭一圈遍种了各种花树,雪白的海棠花和山茶花都开了,那花瓣无风飘落,像是一大片有温度和香气的雪。
梦里的邀月不再戴冰冷的青铜面具,而是露出本来面目,素着一张脸,长袖流云,衣白胜雪,一头浓长黑发直披垂到小腿,随着风微微颤动,她凝眸望着花无缺,清姿玉容,宛如九天之上的神仙。
就像成年后第一次看到卸下面具的大姑姑,刹那间的惊艳,突然化作恐慌。
她浑身上下都开始流血。
花无缺猛地睁开眼,突看到自己床榻上背坐着一人,黑发婉转流淌在枕席上,她侧颜极美,睫毛长垂,花瓣一般的嘴唇轻轻咬着。
他以为这又是一个梦,顺手搂着她的肩头,把她娇柔纤薄的身子搂进自己怀里,轻声问:“怎么了?”
“——我有些怕。”
他以为她和自己一样,做噩梦了。
“怕什么?”
她摇摇头,只是默然不语。
花无缺仍在梦里,伸手将她面上的乱发轻轻撩开,在她柔软的樱唇一吻。
她睁大眼睛,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他其实不会接吻,只是凭借本能在唇上摩挲,这唇齿香软,仿佛有一股极熟悉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