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察使一行领的圣旨是让尽快出发。离京前日,张纪蒹拜访了自己的父亲。齐国公张广阳不上朝已经许久,这却是他第一次因为官职的事情被母亲和夫人同时责骂。
可这事儿确实也不能怪他。谁让自家祖上虽然有开疆扩土之功,却非要为难先皇夫惹陛下厌弃呢?
其实这么说也实在是有些自暴自弃以及甩锅的嫌疑。要说先帝登基之初,也不是没有重新启用张家的意思,不过那时张家的战意早已磨平,自己那老爹又是个只会舞刀弄枪的汉子。镇守北关那般艰苦,不愿与家人分别的他自然是拖着“病躯”拒绝了。
上一辈欠下的债,居然要轮到小一辈来还。若张纪蒹是个儿郎,张广阳怕也不会如此心疼。即便是张家本支的嫡系独苗苗,但毕竟旁系还有子嗣,也不是不能过继一两个儿孙过来。可张纪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子,叫他这当爹的如何忍心?
早知如此,还不如幼时就那样病去了也好。至少不用女扮男装虚假的活着,也不需去承受这一切本不该属于她的命运。
然千金难买一早知道,又有哪个父母在知道自家孩儿还有救时会轻易放弃?
张老太君与林氏得了消息,跑到书房把本就不好受的张广阳揪出来,哭哭啼啼说了一番,好歹是给安抚回去了。
可张纪蒹这一回来,又仿佛是给两个女人眼帘上的堤坝又开了大洞。还不等张纪蒹说什么,就一人搂了一边哭了起来。
张纪蒹一时也是懵的,看着同样无奈表情的父亲,只得安抚道:“奶奶、母亲,你们怎么也和臻臻一个样子。我只是代陛下出行,个把月就回来了。又不是再见不到!”
“竖子无知!”张老太君抬起手在张纪蒹嘴上轻轻拍了一下,“你这口无遮拦的!满嘴生啊死的,是要痛死你奶奶吗?”
得!张纪蒹哭笑不得:“奶奶,孙儿这次回来,是有事要问父亲来着。您和母亲要哭,等孙儿问了正事儿,孙儿陪您一起可好?”
老太君这才露出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