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给他种地,交租子,一开始说好交多少租子,后来他嫌少,越添越多,越添越多,先是说耗子雀儿吃掉那些要俺补足,然后他又用大斗收租,比前头一下子多了三倍,再然后,他的地违欠租税,官府却追着俺这些佃户来交纳!”
一桩桩一件件,血泪斑斑,罄竹难书。
那农家子官兵:“呸!你以为我们小官人什么玩意儿都要呢!”
农家子官兵连忙给黄三娘使眼色,黄三娘走过来把妇人抱住,轻轻拍抚她背部:“别怕,现在没事啦,小官人一定会让你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这……欠债还钱,确、确实是这个理?
“我喜欢收藏一些古怪石头,前些年道君皇帝好奇石,他想讨好皇帝,要拿我石头,我不肯给,他就找县令勾结罪名,说我们一家子私藏铁矿要锻造甲胄,这是谋反大罪啊,逼得我散尽家财四处奔走后,又家破人亡。求官人做主!求官人做主啊!”
脸晒得很黑的农人局促地站在台上一角,看官兵的眼神却充斥着感激。
黄三娘唏嘘不已,知晓妇人只想要个听众,便没出声。
他侧头看了一眼那台子。
“可我女儿死了!”那一家子里,妇人头发已是白中夹黑,她声音很尖锐,表情很扭曲,仔细看,还能看到瞳孔中轻微颤动着泪光:“我女儿死了!”
白浩颜拿手捂着脸侧,一只耳朵被咬下来,红色血液蜿蜒流下,他怕得瑟瑟发抖,直往官兵身后躲。
白浩颜垂死挣扎,嚷嚷道:“我愿意投降!让我投降啊!金贼认识我,他们以为我是大金忠臣,我愿意到金贼那边做卧底,给小官人传递消息!”
妇人嚎啕大哭:“早知道,我就不该让她识字!”
李纲看着少女没有反驳,就清楚她也是一头雾水。
陶家子一瘸一拐上台,将家中遇害之事详细说一遍,说到最后,已是泣血:“外祖家远,我从外祖家归来已过半月,回来就看到房子顶都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