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个月后,官吏骑着快马,势汹汹冲濮阳县,带来天子书。
“河即将发大水,急令汲黯归京,商治河之事。”
汲黯顿时了衣冠,面上是近乎肃穆的郑重,“臣领命。”
他回到里屋,翻出来一个小盒子,盒子时时擦拭,光洁亮丽,他『摸』着它,沉默语。
老妻抱着孙儿走来,抚『摸』着他脸颊,『摸』到了他鬓间灰白的发丝,“一定要去吗?”没等汲黯说话,她接着伏在他身上哽咽:“身子骨一直好,从漠北回来后,陆陆续续病了大半个月,几乎起来床,现在又去治河——如何能受得了那苦楚,『性』耿直,在朝中得罪了少人,若是活着还好,若是一病起,让们这家子怎么办!看看孙儿,他一周岁啊!”
孙儿被塞汲黯怀里,牙牙学语的幼儿咿咿呀呀叫,“大——大——大父——”
汲黯整个人都僵住了,任由孙儿在他怀里闹腾,小小软软一团,脆弱得像一块琉璃。
老妻又说:“已经辞官了,去也并非抗旨,而是拒绝征召,天底下拒绝皇家征召的人多了去了,犯法。”
汲黯满眼血丝,颤抖着双手将孙儿抱还老妻,咬着牙说:“一家哭何如一郡哭。”
未央宫还是原样子,壮丽宏伟,金碧辉煌,汲黯步入天子召见臣子的殿中,听到天子言:“精卫告知,今岁夏东有大水,饿死者数千计。诸卿商议之后,疑心是瓠河口。”
瓠河口在濮阳县北十里。
汲黯第一反应并非是家中老妻幼孙,而是夏日的桑葚。
他庄重地跪下去——这大礼径直惊了殿中好几位大臣。他们震撼地盯着汲黯,脑回路一直往他是是叛国了准备向陛下请罪这方面飘,然为什么突然下跪。
“陛下,于治水,臣有策请陛下观之。”他拿出一小盒子,捧在手心上举起。
奴婢将盒子放到刘彻面前,刘彻打开来,发现字体载物是帛布,这对于汲黯的家境而言,属实是相当于在金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