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都沾了不少,不洗干净如何睡得安生。”
“纵马?”他手上动作一顿,随之微微皱起眉。
前朝战乱死伤无数,天下的马都被拉去充公了,如今虽调养生息渐渐好转,像云塘镇这样偏远的地方,整个衙门也才一匹品相不佳的老马,哪有一堆官兵纵马的道理。如此想来,只怕是有大事发生。
“听周先生他们说,是秦王在搜捕太子下落,他们说大靖的太子要东山再起了。”苏燕正在整理今日买回来的新布,对这件事有些心不在焉。
莫淮却像是很有兴趣,接着问她:“来了多少人?”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今日街上纵马的那些个,约莫有二三十人。听闻秦王派兵搜捕整个清水州,我们云塘镇这边的阵势还算小的,应当过两日便走了吧。”苏燕说着便低下头去,湿冷的发丝垂落在莫淮的腕间,他压低眸子,一言不发地望着她比划那块墨蓝的衣料。
他居高临下地站着,能望见她松散的衣襟下白腻的肌肤,胸脯随着呼吸起伏着,像是一团绵软的雪。
窥见衣下风景,莫淮也只是默默将目光别开,神色没有半点异样。
苏燕一无所知地折腾手里的衣料,烛火将她的影子映在墙上,随着微风拂过,影子也微微颤动着。她掰着指头费力地算今日去镇上的收支,一边心疼地说:“这块料子花了快半贯钱,还好今日草药卖得多……”
莫淮面上一片漠然,紧接着又听她轻声细语地说:“等明日我得了空,好替你做一身新衣裳,这块料子我一眼便相中了,你穿上定然极俊俏。”
她说到这里又一顿,随即笑道:“也不对,你这样好看的人,穿什么都俊俏。”
莫淮怔了一下,捏着巾帕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舒展了,唇角也微微弯起。
他曾受万人膜拜敬仰,文人名士的赞文还是谄媚之人的恭维,他从小听到大早已不为所动。可如今面对苏燕用别扭的官话说出的质朴夸赞,他竟心底生出了一丝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