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软又重情重义的年轻人,才是最好控制的。
江望之语重心长道:“端儿,你还小,不知道这些‘重情重义’的人,才是最容易控制的,他们的弱点太多了。”
什么情义不情义的?让江望之来看,这都是狗屁!
“行了行了,知道了。”雁沂端不耐烦道,“今日别忘了将人送到我房中。”
江望之下意识皱眉:“你也太——”
“少管我!”雁沂端冷笑道,“将我放在雁家几十载不闻不问,现在拿出父亲的做派管我,你不觉得可笑吗?”
这些话雁沂端不是第一次说了,但每一次都很有效。
江望之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凝神不语,身边跟着的仆从小心翼翼道:“城主,这……”
“按照他说的去办吧。”江望之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衣摆撇过了墙角放着的一丛短竹,短竹虽然不高,只有成人小臂大小,顶端却被修得分外锋利,如刀锋,如利刃。
短竹啊……
江望之脑中不自觉地闪过了今日见到的青年的眼睛。
在场上时坚韧果决,带着一往无前的勇气。
江望之又往前走了几步,没忍住,再一次回过头。
他的衣摆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线,落在了阴影里,煽动了短竹愈发细长的影子,乍一看,倒像是一排细细的流苏被人拂过。
流苏啊……
江望之脑中的眼睛变换了一些,变得更为柔和,拥有这双眼睛的人,会弯着眼睛笑,会大声地吵闹,会扑在他的怀中,亲密地叫他“父亲”。
……是他的小流苏啊。
可惜了。
江望之叹了口气。
他那时对苏芝月着迷到几乎入魔的地方,又因着那雁流苏与其母容貌肖似,便对着她分外溺爱了些。
当然,巴结雁家巩固自己的城主之位,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