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是她嘛。
现在,情况自然不同。谢蕴昭拎起桌上茶壶,殷勤地给掌门面前的茶盏加了一注水。在对方含义莫名的目光中,她正襟危坐,笑眯眯道:“掌门师叔请用茶。”
掌门一挑眉,不在意地拿起来喝了一口,笑道:“你倒是乖觉。”
谢蕴昭故作羞涩:“哪里,这本来就是差掌门师叔的。我和师兄早在凡世就两家订了亲,原本就是该给各位师长奉茶的。师父已经喝过了——对不对师父?”
冯延康正瞪圆了眼睛思考徒弟说的是真是假,就被天外飞来的一句话问得懵了一下。他开口想说“没有啊”,却被徒弟看得心中发虚,居然愣生生飙出了演技,一脸端肃和感慨:“对对,掌门师兄,我已经喝过了,该你了。虽然你不是枕流的师父,但他到底也是你看大的。”
掌门刀锋般的眉尾又挑了挑。那双青色的、异于常人的眼眸中,无穷变幻莫测的道韵忽地齐齐一停;刹那间,那些代表了天地奥妙、世界过往的轨迹,仿佛凝聚为一只无形的大网,令世界都凝固了片刻。
风停了。世界陷入极度的安静。
一滴冷汗从她的后背生出,慢慢沿着脊梁滑下。
淡淡的眼神在剑修身上停了一停。青年也微笑着回望,温和不似剑修,坐得却笔直,一股宁折不弯的劲儿。足够守礼,却不够谦恭。
下一刻,掌门微微一笑:“那就恭喜你们了。风来山顶时,我不过同枕流开个玩笑,这孩子还当真了。”
啾啾——
一声鸟鸣。
世界重新活了过来。
“枕流,”掌门的神情变得懒洋洋起来,柔顺乌黑的长发顺着他的手肘滑落,几乎要垂落在地面上,“你一定不知道自己得了多大一个便宜。”
青年看了看师妹,眸光一瞬极为温柔,转眼却又内敛为平静和温雅。他答道:“师妹垂爱,是我之幸。”
掌门却似出神。他唇边的笑容微微扩大了些许,好像有一些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