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捂住头的五指动了动,再紧紧握拳。手心里长满指甲印,再轻轻放开了。
|他们一定不忍心。
生性敏感的人活得很辛苦吧,怎么一下就懂了人的话里有话。
他难以置信地睁开眼抬头看她。一帧一帧地看她,想看清她。
|沉默的人不死即疯。疯,如飓风纵欲。
顾隐死了。
她偏了脸不与他对视,结果了然。
他的呼吸骤停。头发遮住低垂的眼,僵硬的手脚半截像进了墓土,神经线正万木俱焚的颓坏。
他小声说:别走近我。
世界和他开始一同透明,所有人套上面具。一个一个穿过他。他低头拖着只有骨节的身体往地狱里走。赤脚走。地狱边缘是座尸骨垒成的悬崖,他一纵而下。胸腔里的心脏被烈风割得四分五裂,血和肉在空中酣畅下雨。
他缓慢地撑起身站了起来,咬牙低着头,虚弱地摇摇晃晃,嘴里喃喃如诗。
别走近我。
顾雷绝望而疯怔。最有出息的儿子死了,花了十万的老婆要跑,拖着一个没前途的顾深,家庭分崩离析,这种日子怎么过!他现在暴怒神智不清,只想逼明月不要离开这个家。
他疯了般点头。“行!老子今天就让他去死!”
顾雷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冲出来。
“有种你就下手!”她激他。”你别以为老子不敢!”他一激就中。
菜刀利落划破他的腹部,他的身体顿时痉挛。十厘米长度,浅浅一道,血透出衣衫,鲜血染红了地面。他摸着肚上割破的衣服,抬看指腹上的血,一时像个傻子。
痛。
痛啊。
“明月,你就看着我怎么弄死他!”他呼吸粗喘拿着滴血的刀,双眼瞪着,较真地要维持男性尊严杀死他。
你说。
人真的只会因为一句话就去杀人吗?
他常常臆想没有白昼只有黑夜,像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