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嘴角颤抖,声线都哽咽起来。
本来就被村里人看不起,现在更是被大家笑话,冯大峰被她和女儿连累惨了。她其实也没那个胆子,就是病急想乱投医。
“走就走,想走的人你还能拼命留吗?留着说不定养成仇人,他能干成什么?你还指望他下地干活赚工分?我看养活自己都够呛!”冯大峰冷哼一声,十分不屑。
不过,从他那起伏的胸口能看出,他也是被气得不轻。
季淮赚不到工分是一回事,想要跑路是另一回事,他们家本来就没儿子,季淮入赘后也算半个儿子,踏踏实实过日子就行,季淮要是走了,全家都变成笑话。
他自尊心强,要强了一辈子,绝不可能低头。
“我们女儿怎么办啊....”
“我还没死,我养!”冯大峰黑着脸打断她,又没好气道,“那小子也不是个好东西,狼心狗肺,没他一样过!”
冯母不敢再惹他,只能咽着委屈焦虑,转身还偷偷抹了把眼泪。
另一头。
季淮进房门时,冯巧兰已经睡在床上,她盖着薄被,肚子高高凸起,听闻声响也一动不动。
自从他收到录取通知书,她由难以置信到劝,然后哭闹质问,他都无动于衷,两人这两天也不闹了。
季淮环视着这间房子,报纸糊着窗户,木门上还贴着一年前的囍字,房子是瓦房,屋内有木床还有木柜子,是冯巧兰的闺房,乡下好些人都住着土房,这算不错的屋子了。
冯大峰是个勤快人,长得高大有力气,年轻时以前当挑夫,早早就去二三十公里的地方挑东西回来卖给小摊贩或者加工厂,还会当瓦工,给人盖房子,后来又去砖窑当苦力,赚了点钱,也有点家底。
冯母体弱多病,但冯大峰能赚工分,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也不错。他是下乡知青,季母早年带他改嫁,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