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菜。”季淮不急不缓说着,也猜不透情绪,端起碗就吃饭,夹着青菜往嘴里送。
冯母神色讪讪,几次蠕动嘴角,最后什么话也没说,也没吃那个煎蛋。
冯巧兰头到尾也没说话,一直没抬头,在冯母劝她多吃一点的时候点头,忍着反胃往嘴里大口大口送。
饭后,冯母在厨房收拾,出来见冯巧兰在烧水,她连忙走过来道,“妈一会再烧,大着肚子别瞎忙活,黑灯瞎火的,碰到了怎么办?”
“又不是什么重活。”冯巧兰继续往里添柴。
相比打小就要干很多家务多的同龄人女孩,她算过得好了。冯母生了她身体就一直不好,没法再生,家里虽不富裕,但也不亏待她。
“季淮呢?”冯母又问。
冯巧兰:“去村口冲澡了。”
男人没女人那么麻烦,大夏天的,拎着水桶去井口打两桶水,在一旁用砖头砌起的隔板里冲一冲就完事儿。
冯母无声叹气,在她旁边坐下来。
“妈。”冯巧兰突然唤了冯母一声,脸上面无表情,盯着燃烧的火光,哑着声,“养孩子是不是很难啊?”
知子如母,冯母脸上顿时变得无措起来,她只是个传统又性子懦弱的妇女,还多病,又因只生了一个女儿背后被人说是害冯大峰绝户的祸害,连忙说,“养孩子当然难,不能一个人养孩子,家里得有个男人,不然别人怎么看?女人就是金丝藤,得依附男人活着,孩子也不能没有父亲!”
“您激动什么?都吓到我了,我也没说什么。”冯巧兰扯了扯嘴角,又往里添了柴火。
冯母心里更加乱糟糟,等到冯巧兰回屋后,立马进去另一个屋,斟酌了好一会才忐忑对冯大峰道,“我听说把录取通知书撕了,季淮就不能上大学,我也不是想害他,但巧兰马上要生了,他要是走了,可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