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好一场大闹,掐掐指头,也不过才半个时辰。
从波涛暗涌到惊涛骇浪,再到风平浪静,于妈妈历经了这辈子最大的磨难。
两虎相争,她平日里纵容了荣松,却低估了她的报复心;她生意上指望着芦月,却也没给她保护罩。
万兽乱斗,她原本打算训导姑娘们,却没想到,她们没一个省事的,故意不故意地掺和进去,生生演了好大一出戏。
瞧着芦月破了相,样子惨极,平日里几个生意还算兴隆的姑娘也负了伤,于妈妈又惊又苦,仿佛被打了闷棍,连带了整个人险些背过气儿去,一个龟公眼尖,上前赶紧扶住她,她这才晃了两晃稍稍站稳。
怨不得她怒:那些个没生意的根本就不必指望。满个凝翠楼数起来,也就这么几个有进项的,如今还都成了这副样子,立时就算去买悦君坊的玉露消痕膏,只怕药效再好,一个个也得半个月调养,不能见人。
这下子真要光出不进,上上下下几十张嘴都去喝西北风啊
目所能及一砖一瓦,一梁一柱,一桌一椅,一片纱一角布,哪一样不都花费了几十年的心血她操劳半生才攒出来座凝翠楼就这么完了
一种大势已去,无力回天的绝望酝酿着喷出来,浇着她那颗心浸了水银似的疼。
想到这儿,于妈妈便推开龟公,软在地上哭得声嘶力竭:“哎哟,真是要了我的命唉。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呀,修来这么一帮祖宗供着,日日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于妈妈嗓子里不停地嚎着,咧着张大嘴,眼里滚出的泪水和着胭脂、香粉糊了一脸,瞧上去就像一处年久失修的老房子,满目荒凉。
她一口气咽不下去,发起狠来就转头冲着姑娘们的屋子骂:“一群喂不熟的白眼儿狼你们但凡懂点事就不该这般撒气一个个白吃白喝,没心计儿挣钱,倒有气力窝里斗,当谁欠了你们的这凝翠楼再养不起闲人,都给我滚”
话音刚落,门外想起了敲门声,敲了两下也不见开门,一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