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仅仅依靠一盏冷茶便强打起了精神,硬生生地撑过来了这么长的时间。
方才一番周旋下来,从外表愣是看不出一星半点的异样来。
被扯乱的纱布绷带散了一地,没有止血上药的必要,她伤势极重,这些药物对她没有丝毫帮助。
百里安坐在床头,将案上迷人神志的暗香给拨弄熄灭。
他看着金炉小兽里的渺渺青烟逐渐散去,沉吟道:“今日这劫,算是过去了。”
“过去了?”宁非烟虚弱地笑了笑:“那你未免也将她想得太简单了。”
“她今日不是大发慈悲地放过了我,你都说了,我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她心中压着怒火,自然不会让我太舒服的死去。”
宁非烟整个人都是懒洋洋的:“说句没骨气的话,此刻我真的是疼得快要哭出来了。”
百里安扔了手中香片,看着她道:“我看你应该要急哭了才是,几日后的君归宴我劝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宁非烟目光一沉,神色难得失了几分掩饰,透出几抹阴郁来:“今日她下达了命令,我若不参加君归宴,便是违抗君令,同样是死路一条。
她无非是想赐我一个漫长等待死亡的这个痛苦过程,那比直接面对死亡的惩罚还要难熬。
我知晓死局难解,可那又如何,即便走投无路,万劫加身,便是合该我一身罪孽永世不得超生死到临头,又如何?”
她抓紧枕头,昂首冷笑:“只要我骨子里的血还在流淌,只要我还能够感受到疼痛,我便绝不自弃,偏要活下来给那群人瞧瞧。”
宁非烟的眼眸里仿佛含着不熄的火炬,好像在这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抹去那层光亮。
百里安凝视着她,虽然他并不喜欢宁非烟的行事作风,太过于无情冷漠,仿佛一切事物到了她的手中都只有‘可利用’和‘可舍弃’这两个区别。
可是,她眼中那抹不熄的神采,真的令人很动容。
他垂了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