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长见识短”的嘲讽,怎能在治国理政上比得过男子?
就连她的主子,也忌惮于天下的悠悠众口、畏惧于史册上如刀刃般剐人的笔锋——即便瑛妃的确胸怀女帝之心,向往如德贞皇帝那样执掌天下权,却也不得不受现实所困,只欲扶六皇子登基为傀儡,自己则在幕后摄政,从而满足自己的野心……
但眼下,娘娘却亲口告诉她,陛下居然属意让永徽公主明昙继承大统?
这、这怎么可能?
鱼溪震惊得无以复加,可瑛妃却显然早已料到了前者的反应。她嗤笑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将枝头上一排新生冒尖的浅绿春芽尽收眼底,意味不明道:“没想到啊,本宫竟也和沈若扶一样,过了这么多年,兜兜转转,居然还是败给了她顾缨的坤宁宫……”
初春时节的京城,仍带着些许冬日未曾散尽的冷意。阵阵春风拂过飞檐宫墙而来,并非想象中那般吹面不寒,反倒让人情不自禁地咬住牙关,也无法抵御住那股从骨头缝里被勾起来的、深冬时便残存下来的料峭寒气。
而随着这阵冷风,瑛妃的思绪也渐渐飘离,唇角笑容消弭无踪,忆及当年自己初入后宫,痛失子嗣时的种种悲凉与无助——
她也曾是婉宁党手下的受害者之一。
皇帝明熠是个知道自己应当做什么的君王,他从未专宠于任何一人。即便是当初亲自到淮陵郡王府求娶而来的皇后顾缨,这么多年也只得到了他的敬重,而并无半分男女间的流俗情爱。
早年间,明熠初初登基,为了稳固皇权而广开选秀、并对入宫的妃嫔们雨露均沾。瑛妃算是其中的幸运者,先生了三公主明昭,几年后复又产下一子,排辈行七。
但可惜的是,这位七皇子生不逢时,正好撞上了婉宁党最为嚣张狂妄的时候。沈祝二人的心眼比针尖还小,根本容不得这宫中出现新的孩子,何况还是威胁比公主更大的皇子——于是,小小的七皇子尚不足月,就像之前文婕妤无声无息便三度滑胎那样,离奇夭折在了襁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