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鸿殿是天承历代帝王的寝宫,位于整个皇宫的东端,与皇后所居的坤宁宫相距不远。
时至傍晚,奏折在案上积成了一座小山,皇帝正握着御笔端坐在前,时而勾画,时而沉思,已经足足批阅了两个时辰,连水也未曾喝上几口。
盛安侍奉在旁,看了眼天色,试探着说:“陛下,可要让奴才传晚膳来?”
“再等等。”
皇帝皱起眉,盯着折子看了半晌,才落笔在尾端批上一句话,冷笑道:“祝之慎果然是头老狐狸……上朝时忠肝义胆,折子里却半句不提出银赈灾,名声和油水都让他占尽了,可真是好大的本事!”
祝之慎便是当朝户部尚书,也是宁妃的父亲。
盛安很有眼色,立即为皇帝倒了一杯茶,陪着笑脸劝道:“陛下消消气。”
“消气?沅州六万农户稻田干涸,正等着朝廷拨银子救急,可这些硕鼠却还满脑子想着要从中获利,抵着国库不肯开门,朕如何能消下这口气!”
皇帝将茶盏重重搁在案头,面色沉得吓人,就连盛安都不敢再贸然开口了。
殿内一时静得落针可闻,可正在此时,外头却忽然传来一声通报,顿时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陛下,九公主殿下在外求见。”
“……龙鳞?”皇帝愣了一愣,面上怒容总算消退了下去,“传她进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个身穿雪白襦裙的小姑娘进到殿中。可还不等皇帝开口招呼,她便“扑通”一声跪在了桌案跟前,仰着小脸,眼眶通红道:“龙鳞来给父皇请罪!”
皇帝吓了一跳,赶紧从桌案后头站起身来,神情紧张,“出什么事了?你起来说话。”
但明昙却没听他的,仍旧跪在地上,万分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道:“龙鳞有罪,罪在不该碍着宁妃娘娘派人到母后那儿,去讨您赏给她的宫灯……”
“宫灯?”皇帝愣了一愣,回忆片刻,顿时皱紧眉头。
明昙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