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上喘息了片刻。
全身又冷又疼,身体里的血几乎流光了,新生的血液还不足以支撑身体的活动。
但不要紧,勉强已经能动了,只要能动,他就必须离开。
失去双手的他不容易平衡,下床的时候他没能稳住,从床沿摔了下去。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身,枕头上一个小小的血点进入他的视线,杀人如麻的大魔王被那一点红色摄住心神,
那个小小的红点,仿佛比蜿蜒流淌的血海还要刺目。
他呆滞地看了很久,伸不出手,只能视线代替了手指在那点红色上摸了摸。
这么多年来这是第一次有人为他流的血。
窗户咔嚓发出一声轻响,一个小男孩的脑袋从高高小小的窗口露出了一点脑袋出来,
为了防盗,这里的窗户又高又小,还安装了防盗栏杆。小男孩的脑袋使劲探了探,确定屋内的床铺是空着的。
他就从不锈钢防盗网的缝隙中,伸进来一条细细的小胳膊,手上握着一根长长的铁钩子,沿着墙壁往窗下的桌子上够,敲敲打打试探着看能不能勾上点什么东西。
他的脸挤在窗口,努力伸着脖子斜着眼,想要通过狭窄的视角,尽量看清整间屋子里有没有他可以捞走的东西。
突然间,他看见了一双眼睛。
那双眼冰冷,凶恶,像是丛林中负伤的凶兽。
混迹在黑街见惯三教九流的小男孩吓了一跳,起了一背的鸡皮疙瘩。
直至他看见一个断了双臂的年轻男人缓缓从床边站了起来。
“妈的,一个残废。吓老子一跳。”十岁不到的小偷,一口一个老子,一点不因自己被抓了现行害怕。
看清待在屋内的人对他起不了威胁,他甚至还敢扒拉在窗口骂骂咧咧。
“瞪什么瞪,老子还会怕你一个废人?快说,东西藏哪儿了?怎么什么都没有?都被刚刚出门的那个女人随身带着的吧。”他的铁钩在屋内探索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