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撑着伞,雨点打湿在她的衣衫上,山间的雾气扑了满面。
轮椅上的周显恩皱了皱眉,肩头耸动,轻咳了好几声。谢宁急忙又将伞往他那儿送了送,担忧地瞧着他。
不多时便到了竹舍,屋檐整齐地铺着茅草。一根从中劈开的竹筒就横放在屋檐下,雨珠子成串地滴落,从竹筒里淌至尽头的药圃。
纸糊的窗户上透出一个淡淡的剪影,那人似乎是站着的,橘黄的烛火摇曳,让他的身形明灭不定。
秦风虽心急,还是弯着腰,提高了音量,恭敬地道:“沈大夫,爷他发病了,还请您快些瞧瞧。”
见着屋内人没动静,他急得差点要冲进去了,可知道这位沈大夫的脾气,他还是耐着性子又重复了一遍。
屋内人不冷不淡地“哦”了一声,手里似乎还在摆弄着什么,随意地道:“还没断气呢,急什么?”
谢宁微睁了眼,捏紧了帕子。她原以为这沈大夫和周显恩是旧相识,应当是会急着为他看病,却不曾想他这般不慌不忙。她心下焦急,正想上前一步去求他快些救人。
却听一声嗤笑响起,冷冷的声音混在雨声里:“我若是断气了,还用得着找你么?”
窗户上的影子顿了顿,随即传来一声冷哼。
秦风和谢宁一惊,急忙回过头,但见周显恩虚弱地靠在轮椅上,半阖着眼,面色虽苍白,人却是清醒了。
“将军,您怎么样?”谢宁急忙弯下腰,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打量着他,手里的伞还撑着,为他遮去了不绝的细雨。
“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他的声音虚浮,轻得像远山上的烟雾,却在见得谢宁急得眉尖都拢在一起,小脸惨白。
他忽地扯开嘴角讥讽了一声:“你这样子,难看死了。”
他本以为谢宁又会低下头,被他堵的暗自生闷气。却是见她眼眶渐渐红了,唇瓣颤抖,盯着他看,面上慢慢漫开笑意。
见得周显恩愣愣地盯着她瞧,她别过眼,抬起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