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在今春的杏榜上挑选三十人登台。
“洗襟台是改祠为台,改过后初初一张图纸,楼台建造简单,按照礼制祭拜,根本站不太多人,所以杏榜上的三十人,加上章鹤书拟给老臣的名录,人数就超了。老臣于是再度找到了章鹤书……”
章鹤书思忖片刻,“这事倒也好解决,问题既然出在楼台上,那就改建楼台。”
“他很快找匠人新制了一张图纸,改建后的楼台,台高三层高耸入云,即便按照最高的礼制行祭拜礼,也可容纳三百多人。老臣于是把新的图纸呈给先帝,先帝虽然应允了,但他说,这样巍峨的楼台,寻常匠人无法督造,他将这当朝第一务交给了小昭王,小昭王随后赶赴辰阳,请筑匠温阡出山。
“彼时洗襟台已经开始按照新的图纸建造了,但温阡到了柏杨山,勘察过周遭地形后,说山中筑台,不能高过山端,否则易遭狂风拂顶,说柏杨山入夏雨水多,楼台基底薄弱,不易修筑巍峨高台,再次修改了洗襟台图纸,不过他还是按照朝廷的求,保证了届时至少能一百六十人登台。”
青唯听到这里,想起薛长兴最早交给她的木匣里,一直放着四张洗襟台图纸,除去一张洗襟祠的,其余三张都是后来改建的。
后来青唯再度遇到薛长兴,还曾问过他这些图纸什么异样。
薛长兴却摇了摇头,说没异样,是他当这么多年工匠,觉得一楼台罢了,没必改这么多次。
大周精于营造术的人本来就少,何况宫宇大殿多修在地势平缓的背风处,像这样在半山腰筑高台可谓少少。而温阡的妻子、内弟皆出身岳氏,温阡对柏杨山的地貌、气候知甚深,所以旁的匠人觉察不出的端倪,他能从图纸上看出来。
青唯问:“太傅大人,洗襟台的台塌,是因为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建吗?”
老太傅却摇了摇头,他对青唯说话时,语气异常温和,“小姑娘,洗襟台最后,是按照你父亲画的图纸建造的,你父亲这样一筑匠,怎么可能出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