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曲侯写信训斥你了?”
“何止训斥?他还跟官家请旨,罚了我一年俸禄!”曲茂冷哼着道,“罚俸什,我姓曲名败家号散财居士,朝廷不给银子,我还不会从家中自取?但你说溪这,那能赖我!去溪是我爹的主意,查案是你查的,闹起来是他们自己衙门闹,我就是个充数的滥竽,充其量不干正,可我不干正,我也添子啊!眼下好了,我爹觉得我是个废物,觉得我善不了溪的,跟朝廷请旨,把章庭、张远岫从隔壁崇阳调过来,跟着一起把这结了。张忘尘就算了,但是章兰若……任京中谁不知道,我曲散财跟那姓章的不对付,还让我跟他一起共?说好了,我过几日搬来你这里,是那姓章的找门来,你帮我挡着。”
曲茂与人交惯来不在乎身份高低。他是侯府嫡出公子,从前跟江辞舟往来,算是江辞舟高攀他,但他二人情投,他便把他引为知己。来江家爷摇身一变成了高高在小昭王,曲茂心中很是别扭了一番,但他心大,半年过去,那点芥蒂早消除了,觉得管他是谁,只还是这个人就成。
见谢容与不答,曲茂顺口就道:“怎?不想我搬过来,山高皇帝远的,难不成你还在这庄金屋藏娇啊?”
这话出,谢容与步子一顿,身跟着的祁铭咳了一声,引开话锋,“曲校尉,虞侯今日请您过来,是想问了一问当日溪暴|的情形。”
曲茂公务瞪瞪的,打起来第一个躲,杀起来头一个跑,天塌了只不砸着他就是万大吉,果然他道:“这我哪儿知道?我当时躲在公堂里,就掀窗瞧了一眼,到那个秦师爷带着人拼命往衙门里闯,嘴里还喊呢,哎,太了,来他们放箭,我就敢伸头,等到再出去,该死的都死光了。”
谢容与道:“衙门里有个李捕头,当日你瞧见他了?”
曲茂“啊?”一声,“溪衙门里有姓李的捕头?”
谢容与:“……”
祁铭:“……”
敢情这位爷在溪办了大半个月公差,连衙门里天天打照面的人都认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