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青唯还没答话,外间就传叩门声,德荣的声音压得很低,仿佛是怕吵醒青唯:“公子,汤备好了。”
谢容与“嗯”声,“送进吧。”
德荣目不斜视进屋,将汤与碗清口的盐水搁在桌上,躬退了出去。
谢容与在桌边坐下,面不改将吃了。
青唯看着他,虽知道内情,仍是问:“你怎么服,那病还没养好么?”
“小病,不碍事的。”谢容与服完,回到榻边,掀开被衾就要上榻,青唯犹豫了下,往里让了让。
实在云去楼时,他们本已分床睡了,但适才德荣说了,谢容与这几日殚精竭虑,为防着病势反复,梦中犯了魇症,需得人从旁看着。
罢,他们又不是回睡起,不过多这几日,她还能掉块肉不成?她问心无愧。
谢容与并不立刻歇下,用铜签拨亮榻边烛灯,拿过案宗,径自翻开起。
想查洗襟台的相,不是在外追敌搜证就完了,更多的是要从相关案宗中甄别疑点,获取线索,五年下,各与洗襟台关的案宗能堆满半个书斋,抽丝剥茧翻看,十分枯燥繁琐,大概只谢容与耐心日复日看下。
青唯念及适才已提及他的病症,心道是干脆问清病由,方便她照顾,“你这病,是初在洗襟台落下的?”
谢容与“嗯”声,他沉默了下,竟是没避开这话,靠坐在引枕上,看着她:“那么年时间,几乎不能离开昭允殿,闭上眼是噩梦,不断回溯洗襟台坍塌的日,直到后带上面具,才稍微好些,单是踏出宫禁,就用了三月。”
青唯想起,去年在折枝居,章庭请他去拆毁酒舍,他知道自的心病,还是去了。或许早在那以前,他就在不断试着从那场噩梦中走出吧。
青唯蓦不想提洗襟台了,她问起别的:“长公不是在外公府么,为何你直住在宫里?”
“幼时是住在宫外的,《论语》、《诗经》,都是受我父亲亲自教诵,后……”谢容与的目光变远,淡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