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书斋里点着一盏灯。
何鸿云坐在桌案前,听单连回话。
“……已经查清了,小昭王的话不假,玄鹰司此前的确从药商王家取走一本账册,正是扶夏这几年的保命符。”
何鸿云冷笑一声:“还真有这本账册。”
“是。这账册原是由林叩春昧下的,林叩春对扶夏用情至深,死前将账册的下落告诉了她。后来洗襟台事发,扶夏带着账册去找王元敞,王元敞将它藏在了自家祠堂里。如果属下记得不错,账册上,除了刘阊的署名,还盖着何家的私印,这是铁证,一旦小昭王将它递呈朝廷,囤积药材的罪名,四公子必然跑不了。属下不明白,小昭王手上已有了这样的证据,怎么都能压四公子一头,为何按下不表,还要将线索透露给四公子。”
“为何将线索透露给我?”何鸿云的语气凉凉的,“你适才不也说了,他眼下将证据呈递朝廷,只能压我一头,但他要的不止于此。他是要我伏诛,他是想要我死。”
“死”之一字出口,何鸿云的神情无波无澜,继续说道:“把线索告诉我,是因为时间过去太久了,他不好查买药的银子和洗襟台的关联,故意卖个破绽给我,等着我亲自去抹除证据。他的人正盯着我呢,只要我一有异动,他立刻闻风而至。”
“照四公子这么说,我们眼下按兵不动岂不最好?”
“如何按兵不动?”何鸿云反问道。
倘若银子的由来被查清楚,等着他的只有“伏诛”二字。阳坡校场的一场火烧得旺盛,似乎烧干净了他与谢容与之间的所有争端,但他心里清楚,风平浪静只是假象,暗涌已似离弦之箭,只待一声金鸣,就要振风而发。
他按兵不动,谢容与也能按兵不动么?玄鹰司的人恐怕早已奔赴在去往陵川的路上。
“查,必须查。”何鸿云道。
那趟暗镖由魏升与何忠良所发,运送了整整二十万两白银,便是五年过去,就能确保万无一失?何鸿云赌不起,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