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厚的本子,还用人添改什么?敢是嫌唱词写得不精巧秀丽,叫我替他改动?”杨廷和到底被“节烈义女”四个字打动,拇指捋着书页,从中间随便翻开一页,打眼却看见两幅画得宛然如生的淡墨色绣像。
墨色略有些发灰,线条疏疏密密,涂布出两个衣着不同、姿态不同,容貌相似,像是嵌在纸的活人似的俊秀锦衣卫。
他愣了愣,问李东阳:“这两个就是逮着大盗的锦衣卫?图画得真精致,这个侧身的画得尤其好,不画成低头团肩的姿势,一身也都是鲜活气。且这墨色深深浅浅的,也能分出五彩,比外头时兴的彩图竟还好看些。”
李东阳阳垂眸扫了一眼,笑道:“这画是用石墨笔画的,和寻常笔墨的有些不同。你细看看,这两张画的是一个人,都是剧里领着校尉们巡视京城内外,抓捕盗匪的锦衣卫千户,姓谢——就是如今正奉旨扫荡京城内外凶徒恶少的那个谢千户。”
他倒是看出两个像一个人了,不过寻常画匠画这年轻俊秀的人物都是同一张脸,不过是神情略作变化,他下意识以为这两张也是那种画法了。
杨廷和了然一笑,卷着书在手上敲了敲:“原来是前两个月从街边恶少手里救了你李大人和杨舍人的那位谢千户。我还说锦衣卫名声不好,为何定要写锦衣卫捕盗,原来是学士大人要写个戏本褒扬旧识。”
他把手稿往袖子里一塞,递了个眼风过去:“我明白了,兄长放心等着吧!”
不,那不是我,是我弟子!
李东阳一把拉住他的袖子,拖着他说:“这怎么是我刻意褒扬?这本子写的即是当今时事,锦衣卫办下的案子,杨贤弟独不曾听过外面黑衣盗的传说么?”
杨廷和偶尔出去喝酒,也略听过一些锦衣卫捕盗缉凶的传闻,索性把书倒出来,从头翻开,从图画中找出那孤零零的几页大纲,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