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榷自己却是不大满意。
那些果子都是三文不值两文的东西,腊肉香肠也是寻常吃食,还不是两京老字号的,而是四川的东西。那绸布也是蜀中产的,就那么十来匹,仅够做衣裳,还不够送礼的,拿出去都丢脸。
怎么千里迢迢从京里来送礼的,送的倒都像是些四川的东西?
他这时正请了右布政使吴玘到自己堂上说话,一筐筐礼物抬进院子里,又不能装着没这事,只得叫了送礼的人过来,叫他们捡着好的拿上来几样,笑着说:“些少微物,望大人不要推辞。这都是家里捎来的,回头还要分送两位左布政大人和诸位同僚的。”
吴右布政笑道:“既是崔大人家中有事,在下便不打搅了。”
崔榷连忙留他:“只是家里送来些东西,怎么算得上有事?大人且安坐,我叫这些没眼色的东西先下去。”
他却也不想想,家里有眼色、伶俐能干活的都叫他带到云南上任了,剩下的还有几个是忠心体贴他的?
原先他在家时,那个送信的伙计连宅子大门都没进过,满心搁的都是把他们胭脂铺搞得兴盛的大公子,怕耽误了送信,忙直着脖子叫道:“老爷,小的还有信没拿出来呢!大公子吩咐小的,要亲手把这信和几位公子这几个月来的功课给大人送来,好叫老爷有空看看他们的进益的。”
他快手快脚地从怀里掏出厚厚一包信,直愣愣地搁到崔参议手边:“这里是咱们三位公子的书信和平常的课业文章,等着老爷批改训示的。”
吴玘看着那厚的跟砖头似的家书,不由得有些羡慕:“崔大人家中的令郎倒是孝顺,却不像我那个不成器的小子,一年也不得他几个字。”
他也是进士出身,比崔参议年轻十来岁,官途却要顺得多,从都察院出来就放了云南按察使,熬了两任又转升右布政,儿子如今才八、九岁,会写信就不错,说这话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