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惊讶道:“这不是,高亮……”
高太监连忙上前伺候。天子“啪地”合上奏折,塞到袖中,摇头道:“朕、朕是说你献的大乔,画的不错。他画了,人人都学,再画成别的样子,人都不认了。”
高太监笑道:“皇爷这样夸他们,那书斋真是前世积来的福气。奴婢听说,这居安斋的东家父子是原先崔燮崔案首家里的下人,后来因在乡下服侍他读书,情份极深,叫他放良了。
“崔案首捐出老家那间书坊后,那下人就用了里头的工匠重干起来的。如今那书斋在京城开店,买的就是崔家城东一间南货铺的院子。”
天子看了他一眼,想问他这仆人开的店怎么买了老主人的产业。
高太监哪能不知他想问什么,连忙答道:“原来崔家不善治产,崔参议选官不久,店铺就要关门了。崔案首无奈贱卖了店铺里的存货,把店铺院子、门面卖给老仆,他那老仆却是给了高价。据说就是因这铺子卖出了几百银子,有了钱周转,他家的日子才得过下去了。”
一旁随侍的覃内相叹道说:“这老仆倒是个义仆,恐怕就是老仆发达后念着香火情,想法子帮主人家度日。”
高公公道:“正是义主义仆!崔案首贱卖货品时,还叫下人把不好的货一把火烧了,卖剩的又送到了大兴县的养济院,那货品绕了半座城,人人都见的,送去的全是干干净净的好东西。”
成化天子眼中微露赞许之色,覃昌也感叹了两声。
只有梁方看高亮不顺眼,干笑着说:“想不到高公公一直惦记着崔案首,连他家一个铺子的事都说得如同亲见。”
高亮瞥了他一眼,凛然道:“不是我惦记着崔案首,是前些日子大兴县给工部上书,请工部在各地养济院、医署推行老人床,里面就提到了这是崔案首做的。皇爷当时虽未照准,却也赞过那床一声‘有巧思’。梁公公事务繁忙,不知道此事,我却要时时侍奉皇爷身边,哪怕皇爷咳嗽一声也要当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