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崔美人的真迹又得是何等精彩?”心里又忽然转了个念头:“祖父觉得如何,可堪赏玩么?要不要也进与皇上……”
万安正专心浸淫在画作中,忽然叫孙儿这一声喊回了神,一下子兴味全消。可对着这唯一的宝贝孙子,他也舍不得动气,摆了摆手说:“你当天子这们容易见,画儿这们容易送进去?你祖父这个阁老还不曾见过天子几面呢,这东西只能托太监转送,但才几张画也太单薄了……”
万弘璧急问:“祖父是首辅,有好画也自当第一个献上,若叫次辅抢了先——”
万安终于拿稍严厉的眼光看了看孙子:“刘次辅的事也是你说得的?想都不要想,那不是你该议论的人!把这画、画留下,你回去吧,老夫自己想办法!”
这傻孙子真当自己是刘珝家那个得圣宠的神童儿子了,张口就要给宫里送东西,这么显眼的东西是容易送的吗?
孙儿走后,万安便叫了跟随自己多年的老管事回来,问他这画多少钱。
得知才十两银子一张后,他就熄了送挂轴进宫的心思,自己欣赏了一阵。那画真是越看越美,画中人越看越灵动,激起了万首辅无穷的创作欲,他铺开一张奏折纸,在钱粮正事后面提笔写下:“臣偶得一美人图,白日观之不足,夜间忽有佳人入梦,观其颜色,俨然白日图画中人也。婉转就人,肌肤滑腻如脂……”
写着写着又想起这两天心爱的小妾用了种新肥皂,香气幽幽,皂上裹的纸还印着个娇羞的红衣美人,连忙吩咐小厮:“把你路姨奶奶的大块香肥皂取一块来,要那个穿嫁衣低着头偷看人的。”
那肥皂纸不甚硬,图画大小也合适,正合粘在奏折里,他便叫人取剪子细心地剪下画来,贴在了奏折后头。
万首辅的大作上进宫里,成化天子自是要亲自欣赏的。他的折子往常都是在笔墨间见床帏乐事,这回却是直接配了图,大红艳色一下子刺进了天子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