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后,他就叫了大管事崔良栋,让他赶紧找个肯做新样式家具的木匠来。崔良栋以为他要给自己置新家什,叹着气说:“小的已经吩咐下去叫他们找人了,只是找了几家都不成。北直隶的匠人手粗心拙,哪儿打得出那种精雕细刻的苏样儿家具?只得叫崔大会店里从南边儿运来罢。公子正好换个拔步床……”
崔燮撂下茶杯,杯底接触到茶几时发出轻轻一声,打断了他的话头:“我说要苏样儿的了么?我是说找个肯做新式样的匠人,我画出样式来,叫他照做。也不要雕花的,简简单单能用的就行。”
崔良栋充满优越感地说:“那怎么行,咱们老爷是从四品参议,公子你是大家子弟,这院子就是咱们崔府的脸面,岂得用那样简陋的东西!”
崔燮眯起眼看着他。
他这才意识到崔燮不是跟他商量,只是吩咐他一声。而后他才想起来,崔燮并不是原先那个不知世事的大公子,而是眼下崔家身份最高的,有功名的监生老爷。
他那股倚老卖老的架势顿时歇下去了,老老实实地说:“我明日就叫他们找匠人来。”
崔燮这才点了点头,又问他:“之前我一直忙着,忘了问你,三哥开蒙念书了没有?”
崔良栋垂手说:“已开蒙了,也是跟着陆先生念书的。这几天二公子去了南边儿,陆先生就单教三公子一个人了……”
陆先生还在他们家呢?
他有些错愕,险些直接问出来了。崔良栋也把眼珠儿翻上来,偷眼看着他,揣摩心思,问道:“陆先生说想叫大公子你去见他一面,我看今日公子事忙,就没过来叫你。左右他也是前头徐氏请的,你若嫌他教的不好,小的便替你去辞了他?”
崔燮摇头说:“不,不必……”陆先生好不好也是个举人,辞了他,可再上哪儿请个举人来家里坐馆呢?再说他又会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