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馆每日自辰正至申初开门,凡爱书之人皆许进去自选书看。馆里常备笔墨纸砚,令人看书时抄记名篇佳句。”
李裕微微点头。吏部左侍郎耿裕却问:“你那图书馆是哪里来的银子开设,书又是从何来的?是大户捐输,还是县里截留?”
戚胜躬身答道:“馆舍与书籍是一位少年义士和许多县内大户凑集起来的。原先他是想自己办起如许书馆,供县内学子无偿借阅,下官见他家境寒薄,却有这等志气,心中不胜惭愧,便想将此事接过来。谁知他立心要为朝廷做事,仍把馆舍与家中藏书都捐赠出来,下官已为他立碑作记,志其义举了。”
耿裕叹道:“如此义举,怎地不奏请朝廷旌扬?那位义士叫什么,家里做什么的?”
李裕有些可惜地说:“毕竟他捐的不是救灾谷米,不在旌表之例里。有迁安知县为他立碑作传,将此事记入县志中,也就足够荣耀其身了。”
戚胜喏喏两声,答道:“那是受过朝廷旌表的义民,他家……”刚要说他家尊大人是户部郎中,忽然想起自己刚刚顺口说了他家境贫寒。而崔郎中的家境,就他进京这两天打听到的,似乎并不是很贫寒?
至少并不是崔燮刚到迁安时所表现出的那么清贫。
父母住在朱门绮户,家中呼奴使婢,有不少妻妾;儿子却偏居外县,只得一老一小两个男仆陪伴,得亲自经营店铺才得糊口,还要受家中恶仆欺辱。当初他只觉得那个仆人跋扈欺主,现在想想却有些心惊——万一欺辱他的不只是仆人呢?
他微一迟疑,堂上两位掌印官却以为他是忘了那人的名字,便叫他不必再想,回驿馆听候结果。他们要赶在初十前审完两京十三布政司,各府州县来朝的三千五百二十三员首领官的事迹,在戚胜这里已经耽搁了不少工夫,实在无暇等他想下去。
戚胜从吏部出来,便知道自己这回八成可以留任了。可他还是有心事萦怀,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