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福义庄的正房是停尸房、停棺房,里面横七竖八放着几口棺材。溆水这边有正房宴宾客的习俗,许真人就把项声请进正房,拿出四个小草墩招呼大家坐下。
好在现在是白天,石坚、许真人、张大胆、项声也都不是普通人,不然背对着几口棺材说话,怪瘆得慌。
“呷烟!”
项声把一个布袋扔在四人面前的桌子上,从里面掏出些烤得焦黄的烟叶,请大家吃烟。
“上好的溆水秋烟?”
许真人眼睛一亮,根本不跟项声客气,自顾自挑些烟叶卷起来,放在竹烟筒的烟嘴上点燃,美美地吸了几口。
项声拿的是农村那种很常见的长烟锅,吧嗒吧嗒抽了几口,看着石坚问道:“伢儿,你师父叫你来湘西干什么,你晓得不?”
他说得很慢,刻意纠正发音,方便石坚听懂。
石坚学了几天溆水话,平常就用磕巴的溆水话跟许真人、张大胆交流,项声这句话倒是听懂了,摇头道:“师父只让我来溆水县找项师傅,多余的没说。”
项声吧嗒吧嗒抽着旱烟,又问:“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岁……”
“十六岁!十六岁!”项声抽烟的动作一顿,嘴里低低念着这个年龄,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师父有心了!”
石坚小心翼翼道:“项师傅,您跟我师父有什么恩怨吗?”
听到这话,许真人、张大胆纷纷看向项声,一脸看热闹、听八卦的神情。
项声狠狠吸了口烟,被呛得咳嗽连连,原本蜡黄的脸都咳红了,呈现一种病态的红晕。
“项师傅……”
“我没事。”项声抬手示意三人坐着,急喘几下,慢慢平复下来,“我挖禧李……”
事情发生在十六年前。
十六年前的其实道长还很年轻,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年轻气盛,学了点茅山术就不知道姓什么了,完全不把天下的妖魔鬼怪放在眼里,一副天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