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小老儿心疼呐,心疼呐!”
“老丈莫急,我知道的。烧了确实太可惜,但还是得要再种,这批俘虏先留在高陵县,由老丈亲眼看着他们做牛做马,把水渠挖到北面的三川河……”
围在一边的农夫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缩头缩脚的,也不敢多说话。
唯有一个读过书的老农夫满脸痛心疾首,与李瑕说个不停,不时猛捶自己的胸口。
“从去年冬到今年六月,眼看就要麦熟了,眼看就要熟了,多少心血?!”
“……”
“唉,小老儿看小郎君这气度,必是富贵出身,这六十余亩田的收成未必能入眼,唉,本也不是小老儿的,但心疼啊。”
“哪能不入眼?又有谁不心疼粮食?粒粒皆辛苦……”
刘整被押过来之时,看到的便是这吵吵闹闹的情形。
李瑕必然很忙,因不远处就有人牵着马匹,满脸焦急,该要等李瑕他赶往别处。
而那些村夫显然不识抬举,认不出微服出巡的李瑕便罢了,连分寸也不懂。
好一会,李瑕终于是转过身来,算是接见了被俘的刘整。
就在这田野边。
“他们若是知道是你带着外寇来杀人烧田,该一锄头一锄头打死你。”
刘整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是见面的第一句话。
仓促应对,他回答得也很奇怪。
“呵,还要我赔不成?我赔得起。”
李瑕仿佛没听到,自顾自道:“但这片土地上的老百姓还是最善良的,他们最后也没打死你儿子,押送刘垓见官了。”
刘整道:“我长子正领七千精兵攻潼关,由西面攻。”
“所以呢?”
“你不敢用我?”
“你知道自己的伤势?”
“我还能捱。”刘整没低头看他溃烂的伤势,道:“我并非怕死,而是要给我一路带出来的将士们一个归宿。”
他似乎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