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知雨没声了,“嗯。”
“嗯什么?说清楚点!跟我保证,不跟他处了!”
宋知雨却牛头不对马嘴,轻声道:“我知道,他是个混蛋。”
那天晚上,新浴缸第一次被放满了水。他穿着短袖和长裤,如同准备睡眠一样进入浴缸。他的脸朝着天花板,仰着,慢慢地,慢慢地,没入水中,水压迫耳蜗的时候,宋知雨的世界突然一片寂静,太空了,空得近乎死寂。
他想起在俄罗斯坠水的那一次。他也不知道是坠水还是自杀,他像是做梦一样失衡地跌入水中,安静地像是婴儿躺入摇篮。冰冷的湖水淹没他的时候,他确信,死亡已经朝他亮出了镰刀,随时收割他的头颅。他没有挣扎,他只是想着,说好了,迟一点,天上见。他并不害怕先走一步。天国里的人没有脸,认不出彼此,但是谁都能获得幸福。
而现在的宋知雨猛地挣出水面,浴室里水声激荡,他剧烈贪婪地喘息着,听力恢复,他听到窗外蝉声。
他的电话响起来,一串来自异国的号码。
宋知雨不想接,但是潜意识里,他又不希望铃声停止。所以他只是抱着膝,安静温柔地注视着那台白色手机。
铃声响起,又断。响起,又断。响起,又断。
他总是想逃。逃避是宋知雨自我保护式的本能。面对亲人的离世和背叛,面对爱情的矫饰和变质,他始终都是那个恐惧怯懦地只露出半张脸的人,那半张脸给世人看,另外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宋知雨是一个情感里的大无畏者,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
铃声断了,一条短信紧接着进来:【你睡了吗?好早。那晚安。】
宋知雨伸手抓手机,刚碰到机身,又一条短信进来:【别不理我。】
后面还带了一个表情包,小黄脸哭得发紫。
太傻了。
凌晨五点的时候,宋知雨还睡着,却被阵阵敲门声惊醒。
宋知雨踢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