肱股之臣,那你来给朕讲讲,这天怒人怨的新政究竟有什么好处。”
焦顺刚才还在犹疑,自己这次是不是来错了,但听到这句话登时改弦易张——这得亏是自己来了,只怕这父子两个还得吵起来。
毕竟一个是中风后对新政执念愈深,一个却是对新政早有芥蒂,两下里如何能说到一处去?
当下他略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回太上皇,微臣以为,若仅以我大夏的国情来论,新政有弊有利,至于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因臣才智不足目光短浅,一时还难以分辨。”
“嗯?”
自焦顺进殿以来,太上皇首次抬起头看向了他所在的方位,显然是完全没料到焦顺会说这样的话。
不过很快,太上皇又重新仰躺了回去,嗤鼻道:“好个幸进之臣!”
他这明显是觉得焦顺胆怯,所以才刻意顺着自己的心意说话。
“臣,在陛下面前也是这话。”
焦顺特意去掉了‘微’字,语气也显得不卑不亢。
“嗯?”
太上皇第二次抬头看来,尽管目光浑浊,但脸上的疑惑之情却尽显无疑。
焦顺见他只是‘盯’着自己,并没有再开口说些什么,便按照既定思路继续道:“臣这两年搜罗了不少乌西国的情报,乌西国诚然雄强于世,但为了走工业强国的道路,其国内升斗小民所遭受的磨难却也堪称骇人听闻。”
“譬如工厂主们曾经为了能有更多的羊毛进行纺织,不惜以各种手段强占百姓的耕田,将其化作羊圈牧场,以至粮价高悬、百姓流离失所无以为继。”
“再譬如为了降低成本,竭尽所能的压榨工人,以至无数工人在短短数年间便五劳七伤难以为继,届时工厂主又会毫不留情将其辞退,任其百病缠身无钱医治而死。”
“据臣所知,现如今乌西国工人绝大多数都活不过三十岁,甚至近一半都撑不到二十五岁,受盘剥而死的幼童更是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