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道:“我如今心乱如麻,况且老太太这边儿也离不得人,家中的事情你们两个且先和三丫头商量着办。”
贾珍贾琏刚要躬身应下,忽就见东跨院的管事秦显披麻戴孝,一路哭天抹泪的朝这边儿跑来。
贾政关心则乱,当下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亏得贾珍贾琏左右扶住。
眼见那秦显冲到近前跪倒磕头,贾政等不及他开口,便颤声问道:“可是、可是宝玉……”
说着,便觉眼前阵阵发黑。
秦显愣了一下,知道贾政是误会了,忙道:“不不不,是大老爷,大老爷他……呜呜呜!”
贾政登时又长出了一口气,但旋即他意识到不该如此,忙挤出一副沉痛嘴脸追问:“怎么会这么突然?”
秦显再次把头埋进地上,悲声道:“大老爷早上就受了惊吓,后来听说孙家望门而逃……”
这是邢氏和王熙凤的说辞,秦显心中其实颇有疑窦,但越是如此,他就越不敢多言半句。
贾政却没有多想,抬手虚擦了几下眼睛,转头对贾琏道:“不想你父亲竟就……唉,你先去那边儿主持,我安排安排随后就到。”
贾琏其实一点都不觉得悲伤,反而欣喜自己终于能入主东跨院,过上贾赦那样无拘无束的日子了。
不过毕竟刚死了亲爹,他还是极力做出一副悲痛莫名的样子,由秦显搀扶着,边哭嚎边往东跨院去。
贾政见状,倒真落下几滴泪来。
毕竟是亲哥哥,纵使平日关系不好,这时候也难免记起少时往往。
贾珍忙拉着他宽慰,说什么逝者已矣,大老爷又病重多日,如今虽不算寿终正寝,但也谈不上是横死暴毙。
他不说还好,他这一说,贾政立刻想起导致贾赦病重的缘故,当下忙不着痕迹抽出胳膊,又暗暗拿帕子反复揩手。
然后,他便开始长吁短叹。
这倒不是因为贾赦的死,而是不知道该怎么禀报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