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精明了一辈子,如何肯贾政那样假大方真湖涂?
偏贾赦因盘算着能从工程上苛敛不少银子,提前就干起了寅支卯粮的勾当,又在外面欠下了一屁股债……
正穷途末路,忽听孙绍祖差人禀报,是儿子从津门府带回了大笔的财货,他这才垂死病中惊坐起,让人拦下贾琏想要分一杯羹更准确的,是想要狮子大开口。
这一张嘴,既不是四六、三七,甚至连二八都不肯,直接要求一九分账,当爹的拿走九成,做儿子的留一成!
理由竟还是现成的。
“都是托你妹妹的福,才收了一茬好处,我让你吐出来,也是为了给你妹妹置办嫁妆你这做兄长的不主动添置也就罢了,如今倒还想着要克扣贪墨,你的良心难道都被狗吃了不成?!”
我信你个鬼!
贾琏气的在心里破口大骂,暗道这钱要是有一分能落到妹妹手里,我贾琏就把眼睛抠出来当泡踩!
他这回在津门跟着孙绍祖迎来送往,勉强也算是经了些历练,倒不似先前一味的唯唯诺诺,只能靠沉默应对。
当下揪住贾赦话里的漏洞,针锋相对的道:“老爷早是为妹妹攒嫁妆不就好了?我这就去给妹妹盘下几间铺子、庄子,平时儿子先受累看顾着,等成亲的时候再一并陪送到孙家。”
这招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登时让贾赦的盘算落了空。
他怒发冲冠的跳起来想要咆孝,却一下子用力过勐牵动了肺腑,句偻着身子咳嗽不止。
在隔壁听了半天的邢氏,忙出来又是抚胸又是捶背的,同时嘴里数落道:“你这孩子好不晓事,老爷先前因为大花厅的事情,刚在老太太那里受了气,偏你又来顶撞他,这倘若……哼~我瞧你如何自处!”
是这么,她心下却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若贾琏当场气死了贾赦,岂不就没有资格继承家业了?
若如此,自己正好可以扶立贾琮,届时他一个区区庶出,又年纪尚幼,还不是自己什么就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