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自己用玻璃片强行指住喉咙时,南舟开始认真地反省,自己这些年对那股未名力量的反抗,到底是对还是错。
如果他从一开始,就不想那么多呢。
如果从一开始,就遵从命运的安排呢。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抵住他动脉的锋刃最终没有划割下来。
南舟放下了抵住咽喉的玻璃碎片,轻轻喘了几下气,垂下了头。
他把因为用力过猛而割裂流血的虎口在衣襟上轻轻擦了擦。
擦完他就有点后悔了。
回家还要洗呢。
他盘腿坐在灿烂的光辉中。
光从四面八方将他包围,吞没了他全部的影子。
他坐在昼光中,像是从光中脱胎孕育而来的少年。
好像他从光诞生的那天,就孤身一个坐在这里。
一直要坐到光湮灭的尽头。
但他还是回家了。
因为他的腿坐麻了,手也很痛。
他安静地返回家中,先回了一趟厨房。
妹妹的躯体已经不在那里了。
所有因为光菌反噬而死的光魅的宿命,都是力量被对方吸食掉,自身则成为光的养料,消失无踪。
南舟返回了自己充斥着水彩味道的房间,取了一卷绷带出来。
包扎到一半,他听到窗外传来窸窸窣窣的细响。
每到极昼之日,光魅们在舒适的光环境下,自信心总会无限膨胀。
俗话就是吃饱了撑的之后,又觉得自己行了。
不止有一只光魅曾在极昼之日来爬南舟的窗,试图篡位。
以往,南舟都会直接拧脖子弄死完事儿。
但他今天只是走到窗边,打开虚掩着的窗户,向下看去。
两个爬窗的,都是十四五岁的光魅。
往上爬的时候,他们豪情万丈,一跟南舟冷淡的双眼对视两秒,刻在dna里的莫名恐惧,让他们吓得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