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
曲奕空很害怕,虽然不想承认,但这毋庸置疑。自她儿时夜游起,她从未被说过是胆小鬼,还有许多场合,各型各色的人都称赞她勇气斐然,视残酷的道途诅咒为无物。
这是因为他们不理解她真正的恐惧是什么。
危险加身时她不会害怕,面临死亡时她也能做出直觉上的判断。她的全部思想都能集中在威胁本身,她总能思索该如何应对,但是,也许她能冷静应对的只有她自己的生命,不包括其他任何人的呢?
话说回来,她为什么在反思呢?以前她可曾反思过一次吗?好,对,她想起来了,是因为她现在也是宁永学,而宁永学常常陷入荒唐的自我反思中,——以他的性格根本没法反思任何事,只能称为总结过去,纠正错误。
曲奕空觉得这不像是请神上身,更像是精神分裂。
和两条分散的狼相遇时,曲奕空已经劈开了一小片空地,雾气只往外蜷缩了片刻,然后又聚拢出来。她没算过自己究竟切开了多少幻影人形,但是只要不解决源头,这邪恶的术法就是无穷无尽的。
两条狼围在脚步趔趄的母狼旁边,和它一起前进。曲奕空有些惊讶它们居然还挺团结,不过自己的存在至少让它们聚在了一起,这让她稍感欣慰。
接下来的跋涉依旧艰辛,迷雾仍然笼罩着一切视域,幻影人形也总是在完全无法防备的地方浮现,有时甚至从头顶跃下,或者在脚底冒出。在这不停变幻的迷宫里,来自迷雾的狩猎几乎没有止境,若非这群狼都分享过奥泽暴的血肉,不止是一群野狼,恐怕它们已经死绝了。
这阻碍简直比在泥地里跋涉还难。这战斗也极其荒唐。幻影人形本是虚无,却刀刀都能见血,但无论曲奕空如何挥刀,它们的消散和现身总是毫无止境。说到底,这些东西只是迷雾的一部分。
没有尸体,没有痕迹,只有无休无止卷动的迷雾。
很明显,炼金术士想尽快完成仪式,其它人也要挡住蜂拥而至的拟态,能拖一会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