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原来是曲奕空,宁永学费劲地转动大脑,终于理解了一部分事实。
他无法言语,他的思想和灵魂隔着层巨大的障壁,他心里似乎有铁锤在敲,他企图想明白眼前的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没有声音,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很快就会迎来完全的脑死。
曲奕空的表情很平静,还带着点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她没有任何可供怨言的事情,也没有任何可以挣扎的希望,最后一句话竟然还是他自己曾经陈述过的愿望。
他看到血从她身上不停往外溢出,那层薄薄的积雪也褪色成玫瑰色的线条,然后又被阴影遮蔽。
他抬起头,那东西站在他面前,像教堂的圣徒一样把右手搭在他额头上,仿佛是要他跪拜似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就在近处,他觉得这雷声在给奥泽暴的话伴奏。
“你还有一个愿望没实现呢,小子。”
“她还能活过来吗?”
“跪在我面前,低下头,让我把你吃了。”奥泽暴说,“我就把你的愈合的方式转嫁到她身上,让她活过来。”
这话似乎没什么可奇怪的,宁永学想到,他没答话,也没反驳,更没尝试争辩。他默然脱下自己已经很破的衣服,悉心盖在曲奕空身上,把两件破破烂烂的衣服勉强叠成一件能遮风避寒的厚衣服,免得她醒来之后又受了风寒,患了感冒。
若能让她以这种方式活过来,他就能把曲奕空的最后一句话交还给她了。一切都符合期望,没什么可供怨言的,也没什么好挣扎的,也许还能让她欣赏到老安东诧异的神情。
宁永学最后看了眼她,然后跪在奥泽暴面前,闭上里面全是血的眼睛。
他的头脑里转动着很多景象,不过生活的帷幕还是笼罩在他心上,什么秘密都没有揭示出来。
奥泽暴俯下身,用双手搂住他,抱他在怀。她把尖锐的牙齿咬在他肩上,连着皮肉和骨头一起贯穿下去。
他感觉自己在无尽的虚无中向下坠落,——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