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神色无波,好似对这一切早有意料,未待其人走近,她便嗤声笑道:“你们道衍宗的人,都爱这般掩耳盗铃,自欺欺人么?”
女人脚步稍顿,随后又平稳上前,足尖踩着寒凉的水面来到阙清云身边,探出两根纤细柔白的手指,轻轻挑起她毫无血色的脸。
玉白的纤手拉扯帽檐,兜帽向后滑去,三千银丝猝然垂落,女人肤白若雪,却有一双通透如玉的血眸。
她与阙清云对视,却并不说话,沉默的双眼寂静而轻慢,柔软冰凉的指尖抚过阙清云光洁的下颌线,拇指在其耳后敏感细腻的肌肤上盘旋打转。
良久,待得后者身子情不自禁地颤抖,她方勾了勾唇角,戏谑又冷漠地质询:“论修为、天赋、背景、才能,甚至容貌,她哪一样比我好?”
其声幽冷,在寂静的黑暗中缠绵起伏,叮泠若水,如听仙乐。
阙清云闭上眼,任后者轻薄,她自无动于衷。
白发女人轻佻地托起她的下颌,迫使她扬首仰面,傲慢的视线描摹阙清云清丽出尘的眉目。
蒙天地恩宠,这举世无双的容姿,再看多少遍,仍美得叫人挪不开眼。
见其始终缄默,女人轻笑一声,松手起身,带笑的语气中带着清绝无心的凉薄:“浑天道尊已亲往听澜宗,却不知你甘愿舍身相护的小徒弟,能撑得了多久?”
阙清云眼睑轻颤,终于又睁开眼来,她微微抬眸,清寒的视线与眼前女人短暂交错。
“生如何?死如何?”
她口中呵一声冷嘲,手腕处的铁索哗哗作响,“大不了,再从头来过。”
白发女人清清冷冷的目光悠然垂落,抿起殷红的唇角,扬眉轻笑:
“你可真是个,薄情寡义的女人。”
她俯下身,指腹轻按阙清云白皙的颌尖,语调清寒,“纵使再过一万年,你也挣不脱,逃不掉。”
“没人能救得了你,你只能眼睁睁看着,你那心心念念的小徒弟,再一次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