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了。
傅长凛自此彻底孤立无援,深陷朝堂永无止境的血光与阴谋间,举步维艰。
那段日子简直是他每每午夜梦回时都以为此生难以脱身的泥潭,是不见天日的深渊与永夜。
小流萤彼时不过六岁,却似乎格外敏感地意识到他浑身的阴郁与冷厉。
她开始格外殷勤地来往于丞相府,献宝一样把自己四处搜集来的新鲜玩意儿捧到少年傅丞相面前。
那盏形状可笑的烛台曾十年如一日地摆在傅长凛床头。
他近乎整日埋在齐人高的文书间,陆十递上来的每一条暗报都需过他的眼。
小流萤便呼哧呼哧爬上一旁的软榻,抱着腮帮子陪在他身边。
又或搭着小板凳替他研磨,在他放下笔拧紧眉头按着额角时小碎步跑过去给他揉着手指。
傅长凛斟酌对策时从不避开这个白软漂亮的小团子,生杀去留,阴谋诡计尽皆赤/裸裸地摆在她面前。
小流萤生在皇家,又受他耳濡目染,懵懵懂懂间初次窥见了朝堂的血腥与晦暗。
纵然只是冰山一角。
傅长凛开始如杀神般夜出,又踏着破晓的第一缕晨曦满身血气地回来。
最严峻的那段时光,似乎每夜都会添些新伤。
小流萤便干脆搬来了丞相府。
府中有人调侃她活像是傅丞相的小童养媳,她亦不甚在意。
只是每晚如监工一般盯着傅长凛老老实实上药,捧着他覆满薄茧的粗砾手掌问他疼不疼。
小郡主开始勤勤恳恳地练剑习武,像是要用尽全力踮起脚来,以平等的姿态与他并肩站在一起。
可惜她年纪太小,才勉强认全了字,哪里有能力插手朝堂权争呢。
小郡主便在少年傅丞相偶有闲暇时变着花样逗他开心。
仿佛每日瞧见他能笑一笑,是件天大的事。
傅长凛花了整整三年血洗整个朝堂